俗诉

灯花不堪剪。

[妖琴师+青灯行]故人归

突然发现阴阳师还是bg好吃啊。

惊酒:

相传三途河上常年漂浮一盏青灯,时而幻化成青衣女子模样。往生者若心生好奇长时间驻足,便会被其吸取灵魂,再无轮回。故此,被称为吸魂灯。


有一好事者,欲试真假,渡河时见此灯化形吸魂,忽来一阵琴音。青灯遂逐琴音而去。




青行灯刚化形的时候其实有点儿生气。


她一睁开眼睛,看见就是面前这张布满灰尘的书桌。墙角残留的蜘网轻轻摇摆着,桌面上零零散散洒着几张未写完的琴谱,空气中满是潮湿发霉的味道,她气得直跺脚,又踏得灰尘飞飞扬扬,呛得她赶紧捂住了口鼻。


这情行,那个人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回来过了。


她站在这里发愣。屋子里全是被遗弃的东西,发黄的琴谱、干裂的墨台、点灯的火折甚至他时常握在手中把玩的核桃。还有这盏,怄气跑去修炼便再也点不亮的青油灯。青行灯觉得自己应该难过,她扬扬手把桌上的灰尘拍开,捡起那张发黄的琴谱,想着琴师当年写下它时兴奋的表情。他说,小灯,我写了一曲新曲子,弹给你听呀。


再来,人不复。


 


 


修炼的时候,青行灯老是变化形态去教唆初来的灵魂玩一个叫百鬼灯的游戏。她唬他们说,灯油烧尽的时候,她就要离开了。于是他们看到思念的人便失声痛哭,傻乎乎的把自己最想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。青行灯就在一旁,偷偷的把这些眼泪收集起来。留一半作灯油,另一半拿去跟鬼使换魂。


数眼泪大概是青行灯最开心的事情。


她笑他们的生死别离,都会变成她的再相遇。


 


 


等凑到一百个魂的时候,她终于可以在人间化形了。


可惜再相遇,不知去了哪里。


青行灯叹了口气,还是用老法子找你吧。


 


 


京都多了一个买故事的人。


人们谈到这个的时候,眼神充满了向往。


“嘿,你听说了吗?青家的小姐有个癖好,常常要凑齐百人给她讲故事,还得在一盏灯尽的时间内讲完。讲得好了,赏!东西值钱到让你做梦都笑醒哟。”


“那咱们也去试试运气?”
“咱们?咱们这种天天奔波的人有什么好故事。抬你的货吧。”


老船工伸手接住扔来的麻袋,嘀咕道,我倒真亲眼见过个人变成妖怪的事儿。


 


 


老船工还年轻的时候,他家隔壁住着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琴师,比他还不如。


每天就把自个儿锁在屋里练琴,屋里什么都没有,撕掉的琴谱倒一天比一天多。他也不扔,就留在桌案上,看着叹气。他有一盏油灯,听说是上一辈传下来的。家中要花销的时候,他就拿一两件物件去市场上卖掉,换点银钱回来,手上还拿着一小罐灯油。


夜里头路过他家窗前,总听见他在跟什么人低声交谈。


他说,小灯,我弹得好吗?


没有人回答。


他又说,小灯,我觉得还不够。这不是完美的曲子。


没有人回答。


嘶——


又是纸张撕碎的声音。


船工摇摇头,走进自己家门,想那人应该疯癫了。


结果那人,当真疯癫了。


先是他的灯坏了,这灯油无论怎么更换,火折子点了一次又一次,油灯都没有再亮起过。后来他这个人也坏了,晚上再没听过他跟人说话,也没有撕纸的声音。莫不是屋里的琴音不曾断过,船工都担心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。


再后来。


一天夜里,隔壁屋子突然大亮,琴音时低缓时急促,扰得人无法安眠。船工好奇,披上衣服想去看上一看,却是心乱如麻,连个鞋子也套不上,急的在屋内直跺脚。却又来一阵琴声,似是安抚。让人顿觉置身于溪流之中,水流平缓,潺潺流过身体,溪岸一片青葱,时来鸟啼,胜似人间仙境。船工正享受这恰意,又来一阵琴声,若万千战马踏踏而来,尘土扬面战鼓鸣彻耳际,怒吼声仿佛千军来袭。船工木然,膝盖不自主地跪下,对这场必死的战争不作任何抵抗。却又见,一阵亮光把他拉回现实。船工这才想起隔壁屋子的琴师,急急赶去。


看见人他突然愣了一愣,死劲揉搓自己的眼睛。


这平日里素衣白袍的少年郎,突的变得这么狰狞。他头发一片血红,右脸生出一块黑色的面具死死地粘在皮肉上,他的琴周身冒着黄澄澄的火光,跳跃着,像要把他整个地吞噬。船工钉在原地双脚止不住的打颤,只听见琴师冷哼了一声,便昏厥过去。






 青灯行皱眉。


来得这个琴师可真邪,比她在地狱见过的恶鬼还要邪上数倍。


她问他,何事?


他笑了一笑,指着他的琴说,它喜欢尝血,才能奏出最完美的曲子。


“我听过最完美的曲子,很久以前。”


“嗯?”妖琴师心头一颤,紧紧盯着青行灯,“这世上,尚没有完美的曲子”。


 


 


妖琴师还是没能杀得了青灯行。


他说,真可惜,我的琴差最后一滴血了。她笑笑,正巧,我也差最后一个故事。


可惜你杀不了我,我也凑不齐最后一个故事,更找不到要找的那个人。


他说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讲完把你的命给我。


 


 


这京都有个落魄的琴师,妄想弹出最完美的曲子。


他有一盏灯,一把琴。


琴声一起灯光就跟着摇曳,特别美。他的曲子就像活过来了一样,在灯芯那一点点火光里,描绘出一幅幅画面。他跟他的灯说话,他说,小灯,你要是能看见就好了。


结果他的灯,坏了。


再也点不亮。他不再弹琴,天天擦试这盏青油灯。灯越来越亮膛,琴上落着灰尘。他却只恨自己是一个琴师,而不是一个灯匠。


 


 


青行灯听着,眼泪倏地淌下来。


她问他,后来这个琴师呢?


“死了。”


“他看到一场幻境,他的青灯困在三途河畔为往生的人照路。”


 


 


他取了她的魂,幽蓝色的,在瓶子里发着好看的光。


他亲吻她。


轻轻的说,小灯,你回来听我弹琴了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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